任性 11.
當城市的夜晚漫下
忙碌了一天的人們結束了工作準備回家
但這裡面 不包括還需要繼續奮戰的曹圭賢
“呦~曹大總裁，還沒要走啊?”
“你覺得我現在走得了?”
曹圭賢向李東海示意了桌上還高高一疊的資料
眼神極度的無奈
“赫宰的公司要聚餐，我等一下要過去，
不過看來…晟敏哥似乎沒打電話給你?”
“所以你是專程來發炫耀文的?”
“不，我原本是想坐你家蓮花去的，看來是沒希望了，
不過晟敏哥怎麼沒約你一起?”
“哈，他今天出門的時候還警告我今天不准去他家，
這樣你覺得他還會打電話給我?”
“所以你今天終於要乖乖的回家了?”
“沒有。”
“該不會是想待在公司熬夜吧?”
“我還沒這麼工作狂。”
“呀!那你該不會在人家這樣說過之後，還不知廉恥的要去他家吧?”
“當然。”
“曹大總裁，您說的還真是臉不紅氣不喘。”
“謝謝誇獎。”
“說真的，每天見面你不膩啊?你不膩，晟敏哥也受不了吧?”
“就算他受不了我還是會這樣。”
“這麼堅持?”
“你一定沒有被赫宰丟下過吧?”
“當然沒有，他哪有這個膽?”
“所以你一定不了解被丟下的感覺吧?”
“嗯?”
“我都不知道被李晟敏丟了幾遍了，
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要再被丟掉，
所以每天至少都要死皮賴臉的見上一面啊。”
曹圭賢最近過得很滋潤
滋潤到連家都不回了
直接把簡單的行李打包進了李晟敏的那個小公寓
還洗心革面的不再熬夜打電動
了不起就是拿著那台粉色PSP等著他親愛的敏敏下班回家
每天可以說是如沐春風
相對於曹圭賢
李晟敏就顯得有點…虛弱?
每天工作忙得天昏地暗了
回家後想要好好休息
還得應付那個不知道食髓知味為何物的 禽獸
搞得身心俱疲
比做案子弄得精神分裂還累
連鐵石心腸的金希澈都看不下去了
“真沒想到那小子竟然來個絕地大反攻!”
“你以為是在演電影嗎?”
“拜託，你們現在連芭樂偶像劇都拍了，還在乎個電影?”
“天曉得他臉皮是什麼做的!”
“對啊，不僅闖入民宅還連人帶皮的嗑得一乾二淨。”
“希澈哥這你也知道?”
“去!每天早上來跟沒睡飽一樣，脖子上那些草莓也不見得消了幾顆，
我還沒忘記曹圭賢他是個熱血大學生!”
“希澈哥，你大發慈悲的救救我好了，不如讓我搬去你家?”
“去!我家兩個已經嫌擠了，還多你一個咧!”
“難不成希澈哥你要我如同落花般的消逝在風中?”
“你是中國文學的案子接太多了是吧!
哪改天我幫你接耽美文學，曹圭賢肯定馬上投資我們公司!”
“哥!別這樣對我呀!”
“晟敏啊，是你自己開門的不是嗎?”
“是這樣說沒錯…”
“說實在的，你如果沒開門他進得去?
你如果沒同意他上得了你的床?
你是什麼性子的人，你自己不知道?
這種事情，沒有什麼逼不得已，倒不如說你是心甘情願又甘之如飴。”
“哥你一定要這麼一針見血嗎?”
“是你這個人要是不見血，就是個縮頭烏龜!”
“我只是不想他這樣跟我耗。”
“那你告訴我現在不就跟他耗著了?”
李晟敏無語
因為他一向都是悲觀思考正向面對
對於自己這樣的容忍行為
他只能解釋成 就當作是過渡時期吧
過渡時期嘛
就是不會太久的意思
這不就人家哥哥找上門了嗎?
他們相約在利特哥開的咖啡廳見面
近乎全白的裝潢和設計
一眼就可以看出老闆的獨特嗜好
“你好，我是利特，算是圭賢的哥哥吧，冒昧邀約，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會不會。”
“想要喝什麼咖啡呢?”
“拿鐵不加糖，謝謝。”
利特往吧檯打了聲招呼之後
很快的 拿鐵就端上來了
很香醇的咖啡味
我抿了一口 嗯 苦味剛好
“你可以跟圭賢一樣叫我特哥。”
“特哥，你找我有事吧。”
“圭賢快畢業了，他爸媽希望他出國念書，但他拒絕了。”
“他該不會是搬出我當擋箭牌吧?”
“他沒有說出口，不過我猜得到是因為你。”
“所以你希望我幫你?”
利特哥看了我一眼
然後意味深長的笑了
“你很直接。”
“我只是認清現實而已。”
“那你願意幫我嗎?”
“當然可以，我巴不得他趕快離開我的生活。”
“你不喜歡圭賢嗎?”
“不是。”
這句話 還真是回得直接了當
“那怎麼聽起來，你像是希望他快點離開。”
“因為我不喜歡成為別人的藉口跟累贅。”
利特哥就這樣直直的盯著我看
我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拿起咖啡來又喝了一口
“你真的很不一樣，難怪圭賢那時候會這麼苦惱。”
“那時候?”
“你畢業典禮跟他說分手之後，他恍神了好久，
我從小看他長大，他很少對一件事情這麼認真。”
“那是因為，他看的世界，還不夠大。”
“喔?”
“他應該可以看到更多更有趣的東西，不是嗎?”
怎麼覺得這咖啡 跟剛剛不同味呢?
很快的
又到了畢業的季節
當初意氣風發的在校生代表
現在可是畢業生代表的身分
“敏敏，你今天真的不來我的畢業典禮?”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今天還要交案子，
再說了，我再去聽一次我去年講的話是嫌時間太多嗎?”
“怎麼會一樣，至少我這次才不會說什麼分手快樂的勁爆宣言。”
“你這是在嗆我就對了?”
“哈，我哪敢啊!”
你摟住了我的腰
親暱的在我臉頰邊蹭了蹭
微捲的髮絲惹得我癢
“好了，再不出門就要遲到了，等你回來我再給你畢業禮物。”
“這麼好?你是要獻身嗎?”
“呀!你可不可以不要整天想這些?”
“哈，好啦好啦，我出門了，那我可以跟你要個再見吻吧?”
我輕輕的點了一下你的唇
然後說聲 再見
你開心的關上了門
然後我看了一下屋子內內外外
嗯 那就順便一起整理一下吧
晚上七點
我回絕了同學們的畢業狂歡趴邀請
滿心期待的要迎接敏敏說的畢業禮物
一打開門 我看到敏敏很仔細的在閱讀資料
旁邊 還有我搬進來時的行李箱
“你回來了?”
“對!禮物!”
“這個啊!”
你把手上的那份資料遞給了我
裡面有國外一堆大學資料
還有一張 兩天後飛往美國的飛機票
我瞬間理解了 所謂畢業禮物是什麼
“我這幾天有上網看過了，
這幾家學校真的很不錯，風景優美，又跟你的專攻吻合，
不用說你的成績去申請一定是搶著要，你看看哪一間你比較喜歡?”
“這就是…你要送我的禮物?”
“是啊，不喜歡?”
當然不喜歡
喜歡的話我當初幹嘛拒絕爸媽?
“你都幫我把東西收好了?”
“對啊，兩天後的飛機，
我怕你收得太匆忙，所以今天先幫你收好了，
你等一下記得檢查有沒有漏掉什麼。
”不用…你一定會收得很乾淨，這房子多了什麼你最清楚了不是嗎?”
“你捨不得我家?”
我捨不得你
儘管你每次都送我這種禮物
“你來住一陣子了，捨不得是正常的，擺設裝潢什麼的，都很熟悉了對吧?”
“對啊，就這十幾坪而已，很快就會熟悉。”
“圭賢的家應該很大很大吧?”
“對，大得一天可能都走不完。”
“哈，所以圭賢是不是不太熟悉你自己的家呢?”
“你又想說什麼奇怪的道理?”
“我家很小，小小的十幾坪，只住了我一個人，所以你也只看得到我一個人，
圭賢家很大，大得一天都走不完的大，那住在裡面的人你都看過，都記得住嗎?”
我搖搖頭
還在思考著你的房子邏輯
“李晟敏的世界很小，曹圭賢不小心走了進來，所以只看得到李晟敏。
但曹圭賢明明可以去更大的世界，看到更多不一樣的人，
所以，你該從李晟敏的世界出去了。”
“你這是逐客令嗎?”
“你有聽過這麼有禮貌的逐客令嗎?”
“哈，你怎麼都沒想過，
曹圭賢走出去了，可能就不會再回來?”
“因為李晟敏大師有說過，
如果是我的東西就是我的，就算是丟了、寫上別人的名字了也還是我的，
但如果不是我的，就算是雙手奉上送給我我都不要!
“哈，好一個東西所有權理論。”
“怎樣，很不錯吧!”
“是啊，很不錯，那你可不可以幫我問他一件事情?”
“問他什麼?”
“那曹圭賢呢?”
我認真的看著你
我真的想看看 你眼裡 你心裡 到底有沒有我
李晟敏 你喜不喜歡我
這問題 想問
卻忽然覺得答案殘忍得可怕
“李晟敏大師要我現在就告訴你，你不是東西，所以他不知道。”
“除了這個之外，還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有。”
“什麼?”
“曹圭賢，我們再分手一次吧。”
那天 曹圭賢搬離了我的小公寓
我恢復了原來上班族的生活
每天準時上班 做自己想做的工作
跟希澈哥偶爾鬥鬥嘴
或是當一下赫宰東海他們的電燈泡
基本上來說 還是過得挺不錯的
過得不錯的日子 維持了四年
然後有一天
郵差往我的信箱裡投了一張喜帖
曹圭賢的結婚喜帖
你看吧
曹圭賢走出了李晟敏的世界
看到他想要的東西了 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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