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墓‧

折磨 22.

三界‧晟敏

我想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忘不了那遍佈森林深處的美景

忘不了漫天螢光下的  那個吻

我必須說

我內心裡  沒有任何一點要拒絕或排斥的感覺

甚至  覺得美好的不像話

“我喜歡你，晟敏”

我沒有做任何的回應

應該說  我做不出任何的回應

因為  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回應

我只能傻傻的看著他

被螢光映照出的臉孔

像是一潭溫醇的湖水

溫柔得讓人願意沉溺其中

然後  就被揉一揉頭髮

和他一起並肩看著那片綠光散落在森林各處

我彷彿都可以覺得

他的吻也是一樣的

從我的唇上  散落到我心裡

“為什麼會猜忘仙谷，因為那個故事嗎?”

他歪了頭  想了想

“算是原因之一吧，怎麼?被猜到的感覺不開心?”

“要是你這樣也被猜中的話，最好是會開心的起來!”

“跟我在一起，不開心嗎?”

現在正走上忘仙谷的途中

他還是一樣  拉著我的手

其實這裡荒郊野領的

我們都可以用飛的

但  兩個人都刻意忽略了這點

像是在  享受著什麼

我不知道為什麼

和他在一起  有一種被強迫寵溺的感覺

硬拖著我到處跑

然後放縱我在大街小巷  或是在荒郊野外

這段日子心裡常出現一種錯覺

我是不是  其實可以不用活的這麼辛苦

可以忘了那些心痛的畫面

可以忘了那些想做卻又做不到的目標

但  除了他最後的笑容  放不下

那笑容  意外的呼應我現在的心情

“那故事裡的孩子呢?”

“嗯?”

“故事裡在中生下的孩子，他現在在哪裡?”

“怎麼…會想要問他呢?不都應該只想知道主角們的嗎?”

愛情故事往往不只當事人是痛苦的

這一點  我也有所體悟呀

“允浩跟在中你都說了，

那我當然問剩下的那一個呀!”

他笑了笑

然後拍散了不知何時滴落在我肩上的露水

“剩下的那一個…在這兒呢。”

原來  他也是被丟下的  那一個嗎?

“圭賢…”

“哈，真難得你叫我的名字耶，還真好聽。”

現在他的笑容一點都不欠扁

反而泛出了淡淡的苦澀

“圭賢…”

換我拉住了他

想認真的跟他說點什麼

但  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怎麼?腳痠了?”

“…嗯。”

“跑過一整森林都沒事的人，現在才爬一點山就腳痠?”

“我就是腳痠嘛!”

我只是  心有點疼

“好好好，腳痠，我們去那棵樹下坐?”

他幫我拍開樹下的落葉

然後拉著我坐下

“圭賢…你…”

“不是腳痠嗎?都坐下來休息了還不夠?

那我幫你按摩按摩好了!”

“圭賢!!!!你一定知道我想說什麼，

幹嘛顧左右而言他!”

“呵呵呵，晟敏阿，你連安慰人的方式都很有趣呢!”

“哼!”

我生氣得把頭轉向另一邊

只剩他一人自言自語著

“我以前就常下人間，

我總是在跟著他們的腳步去聽去看，

我每次都說，我在做尋親之旅，

但我只是…想找出一個答案。

我不懂，什麼可以讓一個神官拋棄地位，拋棄長生，

可以讓一個懷著孕的人不顧一切的上望仙谷，只為了見最後一面，

這樣子被生下的我，代表的意義是什麼，

我甚至因為找不到答案，還曾經很不屑他們的愛情呢。”

我回頭看著他

他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事情一樣

不專心的拿著小木棍在播著樹幹旁的土

“我曾想過，如果允浩願意等，

如果在中好好的在人間生下我，

那麼，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這麼孤單?”

換我拉過他的手

用手指輕輕的撫過他的手背

別怕  我在這

“後來覺得，會這樣想的話，

最自私的應該是我吧。

遇上你之後我才知道，

如果要分離這麼久的時間，

如果要接受愛情的結束，

那對相愛的人來說，

會是多大的折磨?”

他深情的望著我

那深不見底的愛情  傳遞到了

但  要怎樣在知道了這麼多故事後

還能為愛情  劃上最好的句點?

“圭賢，既然無法阻止愛情的發生，

那如果為愛情安上一個期限，

相愛的人，是不是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如果允浩跟在中愛情的期限

劃在他們分離的時候

允浩不會犯錯  在中不會死

是不是  會比較圓滿?

“相愛的…期限嗎?”

“對…”

我傾身抱住了他

說出了我下一個要求

“圭賢，我們相愛吧，

在這段旅程結束以前…”

我無法割捨相愛的美好

卻又害怕分離的痛苦

那麼  就在痛苦之前  先選擇結束

你說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