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墓‧

折磨 04.

緲‧圭賢

他不快樂

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他對我伸出手時

心裡默默下的結論

即使後來他對我展現了莫名熟悉的微笑

還是沒有改變這樣的感覺

再來是他開口問我的時候

就像是完全確定了我會跟他走似的

全部的感覺  沒有任何的邏輯可言

但我也真的答應了他

從原本預計的戰場戎馬

變成了長伴他左右

也或許是因為這樣

我對他的所作所為並沒有太大的意見

“你跟以前的赫宰王爺一樣，太溺愛祭師了!”

李赫宰

那個原本被認為是祭官

後來反而去代了我年邁父親鎮守邊疆的位置

人生彷彿就這樣輕易的被交換了

“既然他選擇了你，就請你好好陪在他身邊。”

這是李赫宰唯一跟我說的一句話

聽起來除了不捨

更多的  是滿滿的疑惑

為什麼  他選擇的  是我?

那個不快樂的李晟敏

陪在他身邊三年

他不曾哭過

他不會說自己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我甚至也沒看過他發呆沉思什麼的

他用他的方式在生活  說話  呼吸

可是怎樣也看不清他的心

那個充滿秘密的李晟敏

就像  沒有靈魂裝著的軀殼一副

除了那個吻之外

他吻完後的笑容

是我看過他  最開心的一個笑

很荒謬對吧?

但更荒謬的是

我那時心裡頭冒出的一句話

“你，有這樣吻過李赫宰嗎?”

真是瘋了

大概是跟著這樣的人太久  也會被注入瘋狂吧

因為這樣

我決定跟他保持一段距離

如果我們都陷入瘋狂

根本沒有人能拉我們一把

只是那個一直都很瘋狂的人

今天卻顯得鬱鬱寡歡  沒有精神極了

“你不舒服?”

“你不是在躲我嗎?”

“乖，我看看…”

我伸手拉住那彆扭的傢伙

卻發現他的手  好冰

“手怎麼這麼冰?不舒服怎麼沒跟我說?”

“因為你躲我阿!”

“我去叫太醫。”

“不要，我不要太醫。”

“晟敏…這時候別鬧脾氣了，我躲你是我不對，但你別拿身體鬧彆扭呀。”

我著急得想走出門

卻被那隻冷冰冰的小手拉住

“我沒事，只要你抱抱我就會好的。”

“晟敏…”

“真的，你抱抱我就好，不要太醫，不要…”

我無奈的轉身

看著他似乎在顫抖的身軀

低著頭  手還是固執的扯著我的衣袖

唉  我把他整個人擁進了懷裡

一點點  就算是一點點都好

不管是溫暖或快樂什麼的

可以藉由擁抱  給他一點點都好

“這樣有好一點嗎?”

“嗯…”

懷裡的小人兒在胸口點了點頭

他特有的香氣也在鼻息間漫了開來

一直這樣抱著  他是不是就會快樂一點

我  是不是可以一直這樣抱著他?

瘋了  我真的瘋了

最應該無欲無求的兩個人

現在竟然在神聖的祭壇上  要求著  愛

不行  曹圭賢  醒醒

你抱著的  不是一個人  是一個國家寄託的希望

討厭我也好  恨我也好

怎樣我都不能毀了你

“晟敏，我們…”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可以直接回答你，

不要躲我，因為你越躲我只會越想我，

不要說你不愛我，因為那根本就是不會發生的事，

所以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的，愛上我。”

他抬起頭  認真的看著我

就像第一次見面那樣

我知道了

他根本不需要問我

他只是在等  我的出現  我的屈服  我的  愛

李晟敏  絕對不是神派來的人

他根本就是  惡魔的存在

“你就這麼有把握，我一定會愛上你?”

“當然，因為你愛我，是註定好的事情。”

他又用那個開心的笑容誘惑著我

這時候我才發現

或許比起神祇般的垂憐

惡魔般的誘惑  更令人無法招架

輕輕蓋上我的唇

親愛的惡魔  在此與你定下契約

什麼都給你  包括我們不需要的  愛

你是我那口  註定要飲下的毒

親吻吧  哪怕死在彼此的懷裡

至少還能用殘存的溫度  取暖我那可憐的愛